近年来，我国水运行业发展迅速，全球十大港口中的七个都在中国，繁忙的港口活动产生的大气污染不容忽视。港口的大气污染物排放源众多，船舶、港作机械、港内运输车辆等以柴油为主要燃料，燃烧后会排放氮氧化物（NOx）、颗粒物（PM）等，此外港区内还存在堆场扬尘等污染。因此，在港口建设空气质量监测站非常必要，能够了解港口空气质量水平，并评估污染物减排政策和措施的实施效果。我国分别于“十三五”和“十四五”期间发布了《柴油货车污染治理攻坚战行动计划》和《“十四五”全国细颗粒物与臭氧协同控制监测网络能力建设方案》，其中均提出需要在港口建设空气质量监测站以评估其空气污染水平。美国洛杉矶港的空气质量监测工作已有近20年的历史，对港口空气质量的持续改善起到了重要作用。本文梳理了洛杉矶港相关的经验和做法，旨在为我国港口开展空气质量监测工作提供参考和借鉴。
洛杉矶港是全美最大的集装箱港，是当地柴油颗粒物（DPM）的主要排放场所。DPM于1998年被加州政府认定为空气有毒物质（air toxic）。随着人们愈加关注DPM排放对健康的影响，洛杉矶港于2005年起自行开展空气质量监测，以评估港口的空气污染水平及其对周围社区空气质量的影响。
通用要求结合监测目的确定站点选址
最初在确定站点选址时，洛杉矶港首先参考美国环保署（USEPA）对空气质量监测站的通用要求，包括符合安全性、可达性、采样头位置要求等；其次再结合监测目的确定站点具体位置，需兼顾港口和周围社区。最终，洛杉矶港共建了四个空气质量标准监测站，分别位于附近的两个社区内、码头作业区内、以及南部沿海边界，如图1。
在建设社区站点之前，工作人员提前用便携式PM2.5浓度监测仪在两个社区布点监测，选择了PM2.5浓度最高的位置建站，其中北部社区站还设置在了一所小学内，特别关注了敏感人群。码头作业区站点和南部沿海站点则代表了暴露最严重的地点和最轻的地点。
图1 洛杉矶港空气质量监测站点分布
（来源：Port of Los Angeles, 2023）
六项常规污染物均能常年稳定达标
在美国国家环境空气质量标准（NAAQS）规定的六项常规污染物（PM2.5、PM10、SO2、NO2、CO、O3）中，洛杉矶港口于2005年首先监测和DPM相关的PM2.5和PM10，于2008年开始扩展监测另外四项气态污染物。监测数据显示，四个监测站的六项常规污染物多年来均能稳定达到美国NAAQS限值的要求。多年来，PM2.5、SO2、NO2呈明显下降趋势，CO浓度很低呈平稳趋势，PM10和O3呈波动趋势。由于洛杉矶港的四个监测站是港口自行投资建设并运维，只用于港口自身的空气质量管理，不属于官方的监测网络，故其不参与官方的达标评价，不用于划定污染物的达标区和非达标区。
监测元素碳（EC）和黑碳（BC）以评估DPM治理效果
洛杉矶港监测的空气污染物种类除了常规六项污染物外，还监测元素碳（EC）和黑碳（BC）。2006年，洛杉矶港与南海岸空气质量管理局（SCAQMD）、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CARB）和USEPA合作，共同制定了全美首个针对港口的清洁空气行动计划（Port of Los Angeles Port of Long Beach, 2006），以实现DPM的减排。因为DPM的成分复杂，无法直接监测浓度，所以选择EC和BC作为DPM的替代物，对其开展监测以评估港口清洁空气行动计划对DPM的治理效果。
洛杉矶港自2005年起开始在四个站点手工监测EC，截至2022年底，EC浓度的降幅为63%（沿海站点）—81%（码头站点）；自2013年起开始在码头作业区站连续自动监测BC，截至2022年底，BC浓度的降幅为54%，同期EC浓度的降幅为46%。虽然EC和BC的监测方法不同，但二者的变化趋势有很好的一致性，反映了港口实施清洁空气行动计划治理DPM的效果。同期排放清单的结果显示，2005-2022年间，洛杉矶港DPM排放量降低了88%，与码头作业区站点的EC浓度降幅（81%）较为接近。
补充监测超细颗粒物（UFP）
SCAQMD于2007年发布的清洁空气行动计划中提出，大量研究显示颗粒物中超细颗粒物（UFP）的比例决定了颗粒物的毒性，而柴油发动机是UFP的一个主要来源。基于此，洛杉矶港自2011年起开始连续自动监测UFP浓度。由于全球对UFP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各国仍未出台过任何UFP的排放标准，故现阶段只能评估其变化趋势。过去十年的监测结果发现，四个站点的UFP年均浓度均呈波动趋势。值得一提的是，南部沿海站的UFP浓度明显比另外三个站点的浓度低，原因是另外三个站点附近有交通繁忙路段，而沿海站附近没有，这反映了交通源排放对UFP浓度的影响。同时发现UFP浓度易受本地排放源的影响，受区域传输和气象条件影响较小。
公开发布港口空气质量监测数据
洛杉矶港不仅实时发布所有站点的所有污染物（手工监测的EC除外）和气象参数的监测数据，以便公众做好健康防护；还提供所有历史监测数据供公众查阅，有助于发挥公众的监督作用，如图2。
图2 洛杉矶港监测数据实时发布平台截图
（来源：Port of Los Angeles, 2024）
定期召开公众咨询会
洛杉矶港会定期召开公众咨询会，邀请周围社区居民参加。2023年，洛杉矶港共召开一次线上、两次线下会议，向社区居民介绍港口空气质量监测的工作进展，包括站点设备、监测数据、监测计划等，并在会上接受公众质询，也会组织居民实地参观监测站。
作者单位：亚洲清洁空气中心